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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线性规划中的共轭梯度法的全局收敛性与重启动策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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概念引入:什么是共轭梯度法?
共轭梯度法(Conjugate Gradient, CG)是求解大规模无约束非线性优化问题(即最小化一个非线性目标函数 \(f(x)\),其中 \(x \in \mathbb{R}^n\))的一类重要迭代算法。它的核心思想是生成一系列的搜索方向,这些方向关于问题的(近似)Hessian矩阵是“共轭”的。对于二次凸函数(形如 \(f(x) = \frac{1}{2}x^T A x - b^T x\),其中 \(A\) 对称正定),在精确线搜索下,该方法能在最多 \(n\) 步内找到精确解,且具有存储量小(不存储矩阵)的优点。因此,它自然被推广到求解一般非线性函数。 -
基本算法框架:FR 与 PR 公式
对于非线性函数 \(f(x)\),最著名的两种共轭梯度法是 Fletcher-Reeves (FR) 和 Polak-Ribière (PR) 方法。它们的迭代格式为:
- 步骤1 (初始化):给定初始点 \(x_0\),计算梯度 \(g_0 = \nabla f(x_0)\)。设初始搜索方向 \(d_0 = -g_0\)。
- 步骤2 (迭代):对于 \(k = 0, 1, 2, ...\)
- 线搜索:沿方向 \(d_k\) 进行(通常是非精确的)线搜索,确定步长 \(\alpha_k > 0\),使得 \(f(x_k + \alpha_k d_k)\) 充分下降。
- 更新迭代点:\(x_{k+1} = x_k + \alpha_k d_k\)。
- 计算新梯度:\(g_{k+1} = \nabla f(x_{k+1})\)。
- 计算共轭参数 \(\beta_k\):
- FR 公式:\(\beta_k^{FR} = \frac{g_{k+1}^T g_{k+1}}{g_k^T g_k}\)
- PR 公式:\(\beta_k^{PR} = \frac{g_{k+1}^T (g_{k+1} - g_k)}{g_k^T g_k}\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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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成新搜索方向:\(d_{k+1} = -g_{k+1} + \beta_k d_k\)。
这里的核心是参数 \(\beta_k\) 的计算方式,它决定了如何将新的最速下降方向 (\(-g_{k+1}\)) 与前一个搜索方向 (\(d_k\)) 结合,以产生一个“更好”的新方向。 -
核心挑战:全局收敛性问题
对于非二次函数,共轭梯度法不再具有有限步终止的性质。一个根本性的问题是:算法是否能保证从任意初始点出发,产生的序列 \(\{x_k\}\) 的梯度范数 \(\|\nabla f(x_k)\|\) 最终收敛到零(即找到稳定点)?这就是全局收敛性问题。研究表明,标准的 FR 和 PR 方法即使在精确线搜索下,也可能产生搜索方向无法充分下降,导致算法停滞或收敛到非稳定点,即不满足全局收敛性。 -
关键技术与证明:充分下降条件与 Zoutendijk 条件
为了保证全局收敛性,算法必须满足一个关键性质:存在常数 \(c > 0\),使得所有迭代方向满足 充分下降条件:\(g_k^T d_k \le -c \|g_k\|^2\)。这确保了搜索方向与负梯度有足够大的负内积。结合Zoutendijk 条件(一种在温和条件下,由 Wolfe 或强 Wolfe 线搜索保证的性质:搜索方向上的下降量是平方可和的),可以证明梯度范数会收敛到零。标准 FR 法在强 Wolfe 线搜索下能满足充分下降,但 PR 法不能天然保证。这就是 PR 法理论分析更复杂的原因。 -
核心解决方案:重启动策略
为了解决上述问题,特别是增强 PR 法等方法的鲁棒性和理论保证,实践中广泛采用重启动策略。其核心思想是:周期性地“忘记”之前的搜索历史,将搜索方向重置为最速下降方向。这有两个主要作用:
- 恢复全局收敛性:重启动打破了可能导致算法失效的循环或病态方向序列。常用的策略是当连续两个梯度方向接近正交时(即 \(|g_{k+1}^T g_k|\) 相对于 \(\|g_{k+1}\|^2\) 很大时)进行重启动,这通常意味着函数在局部已不那么“二次”。
- 提高计算效率:对于大规模问题,经过许多次迭代后,由共轭性带来的计算优势可能减弱。重启动可以刷新算法,使其在局部更像一个快速收敛的最速下降法,并重新建立新的有效共轭方向集。一种简单有效的策略是每 \(n\) 步(问题的维数)或 \(n+1\) 步强制重启动一次。
- 算法融合:实用的非线性共轭梯度法
一个现代、健壮的非线性共轭梯度法(如 CG-Descent 算法)通常包含以下要素:
- 采用一种改进的 \(\beta_k\) 公式(如 PR+ 或 Hager-Zhang 公式),能自动保证产生充分下降方向。
- 结合强 Wolfe 条件的非精确线搜索。
- 集成自适应重启动策略,例如:当满足 \(|g_{k+1}^T g_k| \ge 0.2 \|g_{k+1}\|^2\) 时,令 \(\beta_k = 0\)(即 \(d_{k+1} = -g_{k+1}\))。
通过将改进的更新公式、稳健的线搜索和智能重启动策略相结合,现代共轭梯度法在求解大规模、非凸非线性优化问题时,既能保持良好的理论收敛性质(全局收敛性),又能实现优异的数值计算效率。它在机器学习、科学计算等领域有着广泛应用。